FFF_Sclo

主角极左爱好者
杂食厨与过激派的矛盾结合
不管这个还是那个都是半吊子

——感谢来过这里的你
(基本不怎么来看了,如果私信两天没有回复可以私信同ID的微博)

【薰嗣薰】It's only love-柒

真嗣发现他已经许久没有做梦了。
只要闭眼沉睡,视线中就只有一片黑暗,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。
应该是好的意思吧?他猜测。

夏天的温度因为雨季的到来稍稍下降了一点,但湿闷感反而开始明显,只要在室内多待一阵子,就觉得自己头顶会长出蘑菇来。
同时气候也几乎走向两极化,若非烈日,便是倾盆。具体来说就是,你带了伞便是烈日,你不带伞那就倾盆。
这条真理在真嗣身上效果十分显著。
早上的时候明明是艳阳高照,但从下午开始外头就已经开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,后来竟越来越大,一发不可收拾。即使绫波丽把她的伞借给了他,等他把音乐部收拾完毕——是的他是今日的值日生——出来后雨都已经大得连人影都看不清了。
早上天气预报是说今天有暴雨的吗?
他蹲在椅子上,看着一片灰茫茫的天地。
外头的小树都被风吹得歪在一边,这种天气别说有没有伞了,就算撑了伞也无济于事啊,反而会被吹跑的吧。
真嗣没敢开窗伸手去试探这雨的大小,但只听雨滴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就知道一定很大。
再等等看,也许待会雨就小了呢?
他看了看手机,离闭校时间还有二十分钟,他决定再等十分钟,要是十分钟这雨还不见小,他就打电话找父亲了。
希望这时候他不在工作。
天遂人愿,雨势正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减小,尽管还不到能让人撑伞的地步,真嗣盘算着,勉强跑回家还是能够的,不过代价估计会是一场感冒。
因为大雨,学校里的人早就走光了,从这望出去街上也没有什么人,只有警卫室还有点灯光朦朦胧胧的透过来,模糊的光斑若不细看很容易便会融入背景。
“真嗣?”
突然身后有人叫他,他回头,和湿透了大半个身子的渚薰对视着。
“你怎么还没回去?”渚薰走进来,衣摆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,随着步伐落下一滩滩水渍。他看了看脚下,又退回到门口去。
“我在等雨小一点。薰你不是回去了吗?”看见十几分钟之前才跟他道别的人突然出现在这,而且还是以这种凄惨形象,他也很惊讶。
渚薰靠着墙壁滑坐下去,把黏在脸上的头发全捋上去,回答他,“别提了,刚才刚走出去风突然变大了,我的伞都被吹跑了,没办法就回来了。本来想着随便找个地方先躲雨,但我看见这里还亮着灯,就猜是不是你在这。”
真嗣翻出纸巾,递给他,让他擦擦身上的水。渚薰摆摆手,反正等下还是要淋着雨跑回去的,擦也是白擦。
窗外打了一道闪电,刺眼的光柱在眼前亮起,正对着那边发呆的真嗣被吓了一跳。他为难的看着时间,距离他预定的十分钟已经差不多要到了。
说实话他不怎么想打扰工作中的父亲的,而母亲前两天就因为一个课题跑去了外地。
可是现在也只有找他求助了。
他盯着通讯录,手指迟迟没有按下去。
渚薰正试着把刘海撩上去,可不管几次都会顺着水流耷拉下来,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只可怜兮兮的什么小动物。
炸雷一声响过一声,渚薰突然问真嗣这么大的雨待会要怎么回去,这种天气雨伞可是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的。
他开口的时候外头正好劈过一道雷,真嗣没有听清楚,抬头疑惑的嗯了一声,渚薰不知怎么的改了话头,“我是说,待会要不来我家吧?”
“啊?”明显没明白过来。
他啧了一声,放弃再去跟自己不听话的头发作对。渚薰放下手看着真嗣,“这雨看起来一时半会也停不了,我家比你家近,干脆来我家避雨吧。”他意有所指的看着真嗣手中的手机,“其实你也不想麻烦你父亲的,不是吗?”
真嗣沉默了一下,视线在手机和渚薰脸上来回徘徊,然后拿起书包,答应了这个提议。

直走,直走,右拐,直走,左拐。
瓢泼大雨中真嗣跟着渚薰一路奔跑,这条路的距离的确比他家近。
等到了地方他才知道渚薰是一人独居,换句话说,打从他来这里开始,一直就是一个人。
我什么都不知道,真嗣这么想着,说起来其实我对他根本什么都不了解,明明都认识了这么久了。
他想问的,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什么立场来开口。
“真嗣?”渚薰抱着几件衣服走过来,“你先去洗个澡吧,小心感冒。”
“那你?”
渚薰伸出两根指头,“两间浴室。”
“咦?”
“我是说,我这里有两间浴室啦。”他挑眉,笑着问,“还是说,你想跟我一起洗?”
真嗣楞了一下,反应过来后脸变得通红。渚薰哈哈笑着把他推进了浴室,还体贴的帮他关上门,隔了一会,又探个头进来,“我说,你确定不跟我一起吗?两个人能暖和一点哦。”
回答他的是一条砸在门上的毛巾。
虽说是青春期的男生,两人的身量都是瘦削型的,除了裤脚长了一点有时候会被脚跟踩到之外,渚薰的尺寸对真嗣来说很合身。
有柠檬的味道,把头套进宽松的衣领,他拉起下摆闻了一下,跟家里的一样,莫名的有些安心下来。
刚才怎么一冲动就答应了呢?
大概是在看见那张狼狈的脸上暗含着的期望吧?
所以现在后悔是不可以了,对吧?
他从裤兜里翻出手机,给家里打了个电话。那头通话的是绫波丽,这让他的语调下意识的轻松起来。
“……这样,爸爸还没有回来吗?嗯,那你一个人要小心。”
真嗣拿捏着兄长的态度,细细叮嘱了一番,挂了电话。
“给。”温热的杯壁贴在脸上,他转头接下,喝了一口,是巧克力。渚薰看起来也是刚从浴室里出来,身上还一阵阵的蒸腾着热气,细细的水流顺着脖颈滑进衬衫,留下一条暧昧的线,平日里往四周翘起的头发此时柔顺地垂着,只要再配上一副眼镜就像个只知道乖乖读书的死书呆子。
“好甜。”
“不喜欢吗?”
“……不,我觉得很好,很暖和。谢谢你,薰。”真嗣握紧杯子,融融的暖意从肚子散发到四肢百骸,舒服的温度让他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晕。
渚薰踢踏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走到厨房里,翻找起来,“我看看还有什么吃的,真嗣你坐在那里等一下就好。”他叮叮框框的上下翻了一阵,伸个头出来,“只有杯面了,可以吗?”
真嗣应了一声,打量起这间屋子。
老实说这个大小对一个独居的高中生来说未免有点空旷过头了。家具齐全的二居室,也许在渚薰之前住在这里的是一个小家庭。一个孩子,或者两个,男孩子,不是双胞胎,那就是年龄相近,大约是三、四岁,正是喜欢满地乱跑的年纪——他看见被摆在电视边上成双成对的小玩具,桌子和柜子的尖锐棱角被细心的包上了棉花。
可是他没有看见多少属于渚薰的痕迹,太整洁了,按理说一个高中男生的住所是不是应该更乱一点?真嗣没怎么去过别人家,无法评价。但至少他记得像是剑介的家里到处都是他的军事杂志,冬二的电玩碟片塞满了整个书柜。
那是什么?
他脚尖挑开柜子的抽屉,里边整整齐齐的摆放着JUMP,还被细心地按照时间排了序。另一边是名字看上去就很高大上的大部头外文书,有的是耳熟能详的,有些名字是听都没听说过。
该说是不出所料吗?
真嗣关上柜门,他已经闻到杯面的味道了,这类无营养食物最大的吸引力大概只有它散发出的香味,像只锋利的钩子,能轻而易举的勾起人的食欲,特别是淋了一场大雨后本就饥肠辘辘的胃口旺盛的成长期少年。
两人闲聊着,一点一点消磨掉晚上的时光。外边的雨已经停了,站在阳台深呼吸一口,肺里全是沁凉的草木气息,再呼一口气,白天的火气被带到夜晚的空气中消散蒸发掉。
“真嗣,那样容易着凉,还是进来吧。”
他回过头,渚薰正抱着一个枕头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。真嗣把落地窗关好,跟着走了进去,却看见渚薰在往本就有枕头的床上放另一个枕头。
这里是他的房间,真嗣第一时间反应过来。
渚薰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头也不回的说,“抱歉,另一个房间全是杂物,今晚看来只能跟我睡了。”他拍拍手,转过身来,“好了。”
他歪着头,探寻地看着真嗣,他似乎正在掩饰因即将到来的同床共枕的不自在。渚薰什么也没问,只是把手放在电灯开关上,问他,“那我们就,睡吧?”

柔软而又舒适的床铺,静谧的黑夜,轻柔的呼吸声,身边隐约的温度。
完美的睡眠条件。
真嗣睁着眼,平躺着,却发现自己睡不着。他转过头,眉眼精致的少年睡的正香,胸口随着呼吸频率微微起伏着,那是跟白天相比,更安静更无害的渚薰。
他轻手轻脚的坐起来,抱着膝盖,低敛眉眼,在墙上留下一个深色剪影。
他听着远处车辆碾过路面,体内血液奔腾不息,身旁吐息均匀绵长。
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运转。
真嗣俯身借着外头的路灯观察身边人的脸,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他——尽管第一次见面后他在梦里见过的他与现实中并无不同。
睫毛好长。
他伸出手,食指隔着空气轻轻地描绘着,沿着轮廓自上而下划出弧度。他没敢碰他,似是怕指尖粗糙的茧会惊醒手下的人,或是划伤那张漂亮的脸,沉睡中的少年看起来是如此脆弱,轻而易举的就能伤害他。
平时一直上翘的嘴角罕见的垂下,柔软的发丝放射状铺在枕头上,浅色的发浅色的肤,仿佛在发着光。
这是他的少年。
——他的少年有世界上最好看的红色眼睛,凝视你的时候近乎深情,澄澈纯净有如湖泊。
真嗣俯下身,脸对着脸,嘴唇正好悬停在嘴唇上。他能感觉到那一下下扑打在他脸上的鼻息,两人的呼吸交杂在一起,看起来是如此的亲密。
——他的少年有世界上最温柔的笑脸,只要看着他嘴角的弧度,他就什么都不怕了。
只要再弯一点手肘,他就可以碰到他了。
只要再低一点身子。
他们之间只有那么一点点距离,隔成了一条暧昧不清的分界线。
真嗣学着电视剧里的大人们歪着脑袋,鼻尖与鼻尖那块冰凉的皮肤互相点了点,然后用幼兽打招呼的方式蹭了蹭。
——他的少年纤细精致,却有着世界上最坚硬的心。
真嗣深吸一口气,充斥在鼻间的是刚才闻过的柠檬味洗涤剂,它们糅杂在一块进入鼻腔钻进大脑,从此被打上一个名为“渚薰”的标签。他觉得自己犹豫了很久,又觉得只是停顿了那么一小下,你看,墙上的钟才只走了这么一小格。
喉管间的肿块又回来了,刺痛,沉重,顽固鱼刺般梗在喉咙。每咽一次唾液都能感觉到那横贯在人体脆弱之地的异物,取不出,吞不下。
他的嘴唇颤抖着,轻轻念着熟知于心的三个音节,又更像是突破千难万险才堪堪滑出喉咙的三个气音,一顿一顿的,哽咽般的,他用尽全身力气才舍得呼唤出来的三个音节。
手腕和肩膀微微颤抖,仿佛下一刻就会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而倒下去。
最终,他还是躺了回去,心底里不知道是该赞扬自己明智地悬崖勒马,还是该唾弃自己只是个敢想不敢做的懦弱胆小鬼。
我在做什么啊,真是的。
真嗣把手背盖在眼睛上,轻轻的啧了一声。

他在黑暗中沉睡,连同四下的无数生命一起。

Tbc.

【猜猜看薰是醒着还是睡着的【因为手贱而导致结局似乎越来越远了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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